我的哑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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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哑巴父亲篇一
《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篇二
《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篇三
《B-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

感人肺腑的哑父之爱

催人泪下的真實故事

文章来源:网络編輯楊信堂幻灯制作:五洲游侠

中國遼寧北部有一個中等城市

---鐵嶺---

在鐵嶺工人街街頭,幾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到一個老頭兒,推著豆腐車慢慢地走著。

車上的蓄電池喇叭發出清脆的女聲:

賣豆腐,正宗的鹵水豆腐!

豆腐咧──那聲音是我的。

那個老頭兒,是我的爸爸。

爸爸是個啞吧。

直到長到二十幾歲的今天,我才有勇氣把自

己的聲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車上,替換下他手裡搖了幾十年的銅鈴兒鐺。

媽媽去世的時候沒有留下大幅遺像,只有出嫁前和鄰居阿姨的一張合影,

黑白的二寸片兒。

爸爸被我冷淡的時候就翻過支架方鏡的背面看媽

媽的照片,

直看到必須做活兒,才默默地離開。

盡管我的兩個哥哥每次幫我梳頭都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也還是堅持不再讓爸爸給我紮小辮兒了。

我的哑巴父亲篇四
《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篇五
《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篇六
《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篇七
《无言的爱——读《我和我的哑巴父亲》有感》

无言的爱

——读《我和我的哑巴父亲》有感

父爱是金,是沉默的金子。它无需语言的表达,他是心与心的交流。无需为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缺陷难过,因为不管自己的父亲怎样他都会用心去爱我们。

本文是一篇感人的故事,它的内容是:一个母亲早早过世,女儿在成长过程中极恨自己的哑巴父亲,他想离开这个家。当他感受到父亲后,亲自从城里打车回家接父亲,可就在回家的路上,她出了车祸!急送医院后,医生的表态是毫无希望不用手术。也许是父爱感动了上苍与白衣天使,医生每天不厌其烦的护理着女孩,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又将活泼可爱的她送回到父亲身边。 父爱是永恒的,不论父亲是健康的人,还是身体患有残疾的人。他忍受着别人的嘲笑,也承受着女儿的冷漠。不过,内心深处父亲仍然爱着自己的女儿,要不然父亲不会在女儿考上大学的那天喝得那么畅快,那么沉醉。

突如其来的横祸,差点摧残了女儿的生命,在别人都已放弃希望的情况下哑巴父亲仍然保留希望。无言的力量征服了所有的人,也感动上苍奇迹诞生了,女儿救活了。哑巴父亲用坚持完成了对女儿的拯救,并陪伴女儿直至康复,期间父女的关系是多么的融洽,因为面对如此伟大的父爱,又有哪个子女不感动呢!

“见医生不语,他又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把双手合起来放在头右侧,闭上眼睛表示我有房子可以买,我睡在哪里无所谓,救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把女儿救活。她是我生存的希望。”

我的哑巴父亲篇八
《卖豆腐的故事_我的哑巴父亲》

我的哑巴父亲篇九
《哑巴父亲的故事》

我和我的哑巴父亲

从死神那里,我的哑巴父亲把我的生命抢夺了回来„„

辽宁北部有一个中等城市铁岭,在铁岭工人街街头,几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

到一个老头儿推着豆腐车慢慢走着,车上的蓄电池喇叭发出清脆的女声:“卖豆腐,正宗的

卤水豆腐咧——”

那声音是我的。那个老头儿,是我的父亲。父亲是个哑巴。知道长到二十几岁的今天,

我才有勇气把自己的声音放在父亲的豆腐车上,替换下他手里摇了几十年的铜铃铛。

两三岁时我就懂得了有一个哑巴父亲是多么的屈辱,因此我从小就恨他。当我看到有

的小孩儿被大人使唤着过来买豆腐,不给钱就跑,父亲伸直脖子也喊不出声的时候,我不会

像大哥一样追上那孩子,只恨父亲是个哑巴。尽管我的两个哥哥每次帮我梳头都疼得我呲牙

咧嘴,我也还是坚持不再让父亲给我扎小辫儿了。我一直冷冷地拒绝着我的父亲。妈妈去世

的时候没有留下大副遗像,只有她出嫁前和邻居阿姨的一张合影,黑白的二寸照片儿,父亲

被我冷淡的时候就翻过支架方镜的背面看妈妈的照片,直看到必须做活儿了,才默默地离开。

我要好好念书,上大学,离开这个人人都知道我父亲是个哑巴的小村子!这是当时我

最大的愿望。我不知道哥哥们是如何相继成了家,不知道父亲的豆腐坊里又换了几根新磨杆,

不知道冬来夏至那磨得没了沿锋的铜铃铛响过多少村村寨寨„„只知道仇恨般的对待自己,

发疯的读书。

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父亲特地穿上了一件新缝制的蓝褂子,坐在傍晚的灯光下,表情

喜悦而郑重地把一堆还残留着豆腐味儿的钞票送到我手上,嘴里哇啦哇啦的不停的“说”着。

我茫然的听着他的热切和骄傲,茫然的看他带着满足的笑容去“通知”亲戚、邻居。当我看

到他领着二叔和哥哥们把他精心饲养了两年的大肥猪拉出来宰杀掉,请遍父老乡亲庆贺我上

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我坚硬的心弦,我哭了。吃饭的时候,我当着大伙儿的面

给父亲夹上几块猪肉,我流着眼泪叫着:“爸,爸,您吃肉。”父亲听不到,但他知道了我的

意思,眼睛里放出从未有过的光亮,泪水和着高粱酒大口地喝下。我的父亲,他真的醉了,

他的脸那么红,腰杆儿那么直,手语打得那么潇洒!要知道,18年啊,他见过几次我对着

他喊“爸爸”的口型!?

父亲继续辛苦地做着豆腐,用带着淡淡豆腐味儿的钞票供我读完大学。1996年,我毕

业分配回到了距我乡下老家40华里的铁岭。

安顿好一切以后,我去接一直单独生活的父亲来城里享受女儿迟来的亲情,可就在我

坐着出租回乡的途中,我遭遇了车祸。

出事后的一切是大嫂告诉我的——

过路的人中有人认出我是老徐家的三丫头,于是腿脚麻利的大哥二哥大嫂都来了,看

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我哭成一团,乱了手脚。最后赶来的父亲拨开人群,抱起已被人们断

定必死无疑的我,拦住路旁一辆大汽车,他用见扛着我的身体,腾出手来从衣袋里摸出一大

把卖豆腐的零用钱塞到司机手里,然后不停地画着十字,请求司机把我送到医院抢救。嫂子

说,她从来没见过懦弱的父亲那样坚强而有力量!

在认真清理完伤口之后,医生让我转院,并暗示大哥二哥,准备后事吧,因为当时的

我,几乎量不到血压,脑袋被撞得像个瘪葫芦。

父亲扯碎了大哥绝望之间为我买来的寿衣,指着自己的眼睛,伸出大拇指,比画着自

己的太阳穴,又伸出两个手指指着我,再伸出大拇指,遥遥手,闭闭眼。大哥终于忍不住哭

了。父亲的意思是说:“你们不要哭,我都没哭,你们更不要哭。你妹妹不会死的,他才二

十岁,她一定行的,我们一定能就活她!”

医生仍然表示无能为力,他让大哥对父亲“说”:“这姑娘没救了,即使要救,也要花

很多的钱,也不一定能行。”

父亲一下子跪在地上,又马上站起来,指指我,高高扬扬手,再做着种地、喂猪、

割草、推磨杆的姿势,然后掏出已经掏空的衣袋儿,再伸出两只手反反正正地比画着,

那意思是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我女儿有出息,了不起,你们一定要就她。

我一定会挣钱交医药费的,我会喂猪、种地、做豆腐,我有钱,我现在就有4000

块钱。

医生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这4000块钱是远远不够的。

父亲急了,他指指哥 哥嫂子,紧紧握起拳头,表示:‘‘我还有他们,我们一起努

力,我们能做到。”

见医生不语,他又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把双手合起放在头右侧,闭上眼,表

示:“我有房子,可以卖,我可以睡在地上,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我女儿活过来。”

又指指医生的心口,把双手放平,表示:“医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赖帐的。钱,我

们会想办法。”

大哥把手语哭着翻译给医生,不等译完,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已是潸然泪下!

伟大的父爱,不仅支撑着我的生命,也支撑起医生抢救我的信心和决心。

就这样,我被推上了手术台。

父亲守在手术室外,他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竟然磨穿了鞋底!他没有掉一滴眼

泪,却在守侯的十几个小时里起了满嘴大泡!他不停地混乱地做出拜佛、祈求天主的动作,

恳求上苍给女儿生命!

天也动容!我活了下来。但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昏迷着,对父亲的爱没有任何感应。

面对已成植物人的我,人们都已失去信心,只有父亲,他守在我的床边,坚定的等着我醒! 他粗糙的手小心地为我按摩着,他不会发音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对这我哇啦哇啦地呼唤

着,他是在叫:“云丫头,你醒醒,云丫头,爸爸在等你喝新磨的豆浆!” 为了让医生护士们对我好,他趁哥哥换他陪床的空挡,做了一大盘热腾腾的水豆腐,几

乎送遍了外科所有医护人员。尽管医院有规定不准收病人的东西,但面对如此质朴而真诚的

表达和请求,他们轻轻接过去。父亲便满足了,便更有信心了。他对他们比画着说:“你们

是大好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治好我的女儿!” 这期间,为了筹齐医疗费,父亲走便他卖过豆腐的每一个村子,他用他半生的忠

厚和善良赢得了足以让他的女儿穿过生死线的支持,乡亲们纷纷拿出钱来,而父亲也毫不马

虎,用记豆腐帐的铅笔歪歪扭扭却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张三柱,20元;李刚,100元;王大

嫂,65元``````````````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终于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儿,他张

大嘴巴,因为看到我醒来而惊喜地哇啦哇啦大声叫着,满头白发很快被激动的汗水濡湿。父

亲我那半个月前还黑着头发的父亲,半个月,好象老去20年!

小芳的故事 妈妈的72封信----献给懂得感恩的孩子

那天,是小芳二十岁生日,在爷爷奶奶为她庆生的欢气氛中,小芳却怀着忐

忑不安的心情期盼邮差的到来。

如同每年生日的这一天,她知道母亲一定会从美国来信祝她生日快乐。

在小芳的记忆中,母亲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到美国做生意了,小芳

的祖父母是这样告诉她的。在她对母亲模糊的残存印象中,母亲曾用一只温润的

手臂拥抱着她,用如满月般慈爱的眼眸望着她,这是她珍藏在脑海里,时时又在 梦中想起最甜蜜回忆。

然而,小芳对这个印象已逐渐模糊,却有着既渴望又怨恨的矛盾情结她,无 法理解为何母亲忍心抛弃幼小的她而远走她乡。在她的认知里,母亲是一个婚姻 失败、抛弃她、不负责任的人。小时,每次在想念母亲的时候,小芳总是哭着说 她去美国找母亲,而两老总是泪眼以对的说:“妳妈妈在美国忙着工作,她也很 想念小芳,但她有她的苦衷,不能陪妳,小芳原谅你可怜的母亲吧!总有一天妳 会了解的。“

小芳仍焦急的盼望母亲这封祝福她二十岁生日的来信。她打开从小时母亲来 信的宝物盒,在成迭的信中抽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

这是她六岁上幼儿园那年母亲的来信:“上幼儿园了,会有很多小朋友陪妳 玩,小芳要跟大家好好相处,要把衣服穿着整齐,头发指甲都要修剪干净。” 另外一封是十六岁考高中的来信:“联考只要尽力就好,以后的发展还是要 靠真才实学,才能在社会竞争中脱颖而出。”

在这一封封笔迹娟秀的信中,流露出母亲无尽的慈爱,彷佛千言万语,道不 尽、说不完。这些信是小芳十几年成长过程中,最仰赖的为人处事原则,也是与 母亲精神上唯一的交融。在过去无数思念母亲的夜晚,她紧抱着这只百宝箱痛 哭,母亲!您在那里?你体会到小芳的寂寞与思念吗?为什么不来看妳女儿,甚 至没留下电话地址,人海茫茫,教我何处去找你?

邮差终于送来母亲的第七十二封信,如同以前一样,小芳焦急地打开它,而 祖父也紧张跟在小芳后面,彷佛预知什么惊人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而这封信比以 前的几封更加陈旧发黄,小芳看了顿觉讶异,觉得有些不对劲。信上母亲的字不 再那么工整有力,而是模糊扭曲的写着:

“小芳,原谅妈咪不能来参加你最重要的二十岁生日,事实上,每年你的生 日我都想来,但,要是你知道我在你三岁时就因胃癌死了,你就能体谅我为什么 不能陪妳一起成长,共度生日....。”

“原谅你可怜的母亲吧!我在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术时,望着你口中呢喃喊 着妈妈、妈妈,依偎在我怀中,玩耍嬉戏的可爱模样,我真怨恨自己注定看不到 唯一的心肝宝贝长大成人;这是我短暂的生命最大的遗憾。」

“我不怕死,但是想到身为一个母亲,我有这个责任,也是一种本能的渴 望,想教导你很多、很多关于成长过程中必须要知道的事情,来让你快快乐乐的 长大成人,就如同其它的母亲一样,可恨的是,我已经没有尽这个母亲天职的机 会了,因此我只好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日子,想象着你在成长过程中可能面临的 事情,以仅有的一些精神与力气,夜以继日,以泪洗面地连续写了七十二封家书 给你,然后交给你在美国的舅舅,按着你最重要的日子寄回给妳,来倾诉我对妳 的思念与期许。虽然我早已魂飞九霄,但这些信是我们母女此刻唯一能做的永恒 的精神连系。”

“此刻,望着你调皮地在玩扯这些写完的信,一阵鼻酸又涌了上来,小芳还 不知道你的母亲有几天的生命,不知道这些信是你末来十七年要逐封看完的母亲 的最后遗笔,你要知道我有多爱你,多舍不得留下你孤独一个人,我现在只能用 细若游丝的力量,想象你现在二十岁亭亭玉立的模样....。

这是最后一封绝笔信,我已无法写下去,然而,我对你的爱却是超越生 死,直到永远、永远...”

看到这里,小芳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震惊与激动,抱着爷爷奶奶嚎啕大哭, 信纸从小芳手中滑落,夹在信里一张泛黄的照片飞落在地上....照片中,母 亲带着憔悴但慈祥的微笑,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小芳,她手中飞舞着一迭信在玩 耍..。

照片背后是母亲模糊的笔迹,写着:“一九九七年,小芳生日快乐!”

千 里 走 单 骑 ------父亲的独白

我的儿子

哪天当你看到我日渐老去

身体也渐渐不行

请耐着性子

试着了解我

如果我吃的脏兮兮

甚至已不会穿衣服

耐心一点

你记得我曾经花了多少时间

教你这些事吗?

当我一再重复

说着同样的事情

请你不要打断我,听我说 你小时候

我必须一遍又一遍的

读着同样的故事

直到你静静睡着

有一天

你会发现

即使我有许多过错

我总是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当我靠近你时

不要觉得感伤 生气或埋怨 你要紧挨着我

如同当初我帮着你展开人生一样的

了解我 帮我 扶我一把

用爱和耐心

帮我走完人生

我将用微笑

和我始终不变的爱

来回报你

我爱你

我的孩子

当我不想洗澡

不要羞辱我

也不要责骂我

你记得小时候

我曾经编出多少理由

只为了哄你洗澡

当你看到我对新科技一无所知 给我一点时间

不要嘲笑我

我曾经教会了你多少事情啊 如何好好的吃 好好的穿

如何面对你的生命

我的哑巴父亲篇十
《哑巴父亲的爱》

哑巴父亲的爱 辽宁北部有一个中等城市,铁岭。在铁岭工人街街头,几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到一个老头儿推着豆腐车慢慢走着,车上的蓄电池喇叭发出清脆的女声:“卖豆腐,正宗的卤水豆腐!豆腐咧——”那声音是我的。那个老头儿,是我的爸爸。爸爸是个哑巴。直到长到二十几岁的今天,我才有勇气把自己的声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车上,替换下他手里摇了几十年的铜铃儿铛。

两三岁时我就懂得了有一个哑巴爸爸是多么的屈辱,因此我从小就恨他。当我看到有的小孩儿被妈妈使唤着过来买豆腐,却拿起豆腐不给钱不给豆儿就跑,爸爸伸直脖子也喊不出声的时候,我不会像大哥一样追上那孩子揍两拳。我伤心地看着那情景,不吱一声,我不恨那孩子,只恨爸爸是个哑巴。尽管我的两个哥哥每次帮我梳头都疼得我呲牙咧嘴,我也还是坚持不再让爸爸给我扎小辫儿了。妈妈去世的时候没有留下大幅遗像,只有出嫁前和邻居阿姨的一张合影,黑白的二寸片儿,爸爸被我冷淡的时候,就翻过方镜的背面看照片,直看到必须做活儿了,才默默地离开。

最可气的是别的孩子叫我“哑巴老三”(我在家中排行老三),骂不过他们的时候,我会跑回家去,对着正在磨豆腐的爸爸在地上划一个圈儿,中间唾上一口唾沫。虽然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别的孩子骂我的时候就这样做,我想,这大概是骂哑巴的最恶毒的表示了。

第一次这样骂爸爸的时候,爸爸停下手里的活儿,呆呆地看我好久。泪水像河一样淌下来,我是很少看到他哭的,但是那天他躲在豆腐坊里哭了一晚上。那是一种无声的悲泣。 因为爸爸的眼泪,我似乎终于为自己的屈辱找到了出口,以至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经常跑到他的跟前去,骂他,然后顾自走开,剩他一个人发一阵子呆。只是后来他已不再流泪,他会把瘦小的身子缩成更小的一团,偎在磨杆上或磨盘旁边,显出更让我瞧不起的丑陋样子。 我要好好念书,上大学,离开这个人人都知道我爸爸是个哑巴的小村子!这是当时我最大的愿望。我不知道哥哥们是如何相继成了家,不知道爸爸的豆腐坊里又换了几根新磨杆,不知道冬来夏至那磨得没了沿锋的铜铃铛响过多少村村寨寨„„只知道仇恨般地对待自己,发疯地读书。

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爸爸头一次穿上1979年姑姑为他缝制的蓝褂子,坐在1992年初秋傍晚的灯下,表情喜悦而郑重地把一堆还残留着豆腐腥气的钞票送到我手上,嘴里哇啦哇啦地不停地“说”着,我茫然地听着他的热切和骄傲,茫然地看他带着满足的笑容去通知亲戚邻居。当我看到他领着二叔和哥哥们把他精心饲养了两年的大肥猪拉出来宰杀掉,请遍父老乡亲庆贺我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我坚硬的心弦,我哭了。吃饭的时候,我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给爸爸夹上几块猪肉,我流着眼泪叫着:“爸,爸,您吃肉。”爸爸听不到,但他知道了我的意思,眼睛里放出从未有过的光亮,泪水和着散装高梁酒大口地喝下,再吃上女儿夹过来的肉。我的爸爸,他是真的醉了,他的脸那么红,腰杆儿那么直,手语打得那么潇洒!要知道,十八年啊,十八年,他从来没见过我对着他喊“爸爸”的口型啊!

爸爸继续辛苦地做着豆腐,用带着豆腐淡淡腥气的钞票供我读完大学。1996年,我毕业分配回到了距我乡下老家40华里的铁岭。

安顿好了以后,我去接一直单独生活的爸爸来城里享受女儿迟来的亲情,可就在我坐着出租车回乡的途中,车出了事故。

我从大嫂那里知道了出事后的一切——过路的人中有人认出这是老涂家的三丫头,于是腿脚麻利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来了,看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我哭成一团,乱了阵脚。最后赶来的爸爸拨开人群,抱起已被人们断定必死无疑的我,拦住路旁一辆大汽车,他用腿扛

着我的身体,腾出手来从衣袋里摸出一大把卖豆腐的零钱塞到司机手里,然后不停地划着十字,请求司机把我送到医院抢救。嫂子说,一生懦弱的爸爸,那个时候,显出无比的坚强和力量!

在认真地清理伤口之后,医生让我转院,并暗示哥哥们,我已没有抢救价值,因为当时的我,几乎量不到血压,脑袋被撞得像个瘪葫芦。

爸爸扯碎了大哥绝望之间为我买来的丧衣,指着自己的眼睛,伸出大拇指,比划着自己的太阳穴。又伸出两个手指指着我,再伸出大拇指,摇摇手,闭闭眼,那意思是说:“你们不要哭,我都没哭,你们更不要哭,你妹妹不会死的,她才20多岁,她一定行的,我们一定能救活她!”医生仍然表示无能为力,他让大哥对爸爸“说”:“这姑娘没救了,即使要救,也要花好多好多的钱,就算花了好多钱,也不一定能行。”爸爸一下子跪在地上,又马上站起来,指指我,高高扬扬手,再做着种地、喂猪、割草、推磨杆的姿势,然后掏出已经空的衣袋儿,再伸出两只手反反正正地比划着,那意思是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我女儿有出息了不起,你们一定要救她。我会挣钱交医药费的,我会喂猪、种地、做豆腐,我有钱,我现在就有四千块钱。”

医生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这四千块钱是远远不够的。爸爸急了,他指指哥哥嫂子,紧紧握起拳头,表示:“我还有他们,我们一起努力,我们能做到。”见医生不语,他又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把双手合起放在头右侧,闭上眼,表示:“我有房子,可以卖,我可以睡在地上,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我女儿活过来。” 又指指医生的心口,把双手放平,表示:“医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赖帐的。钱,我们会想办法。”大哥把爸爸的手语哭着翻译给医生,不等译完,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已是泪流满面。他那疾速的手势,深切而准确的表达,谁见了都会泪下!

医生又说:“即使作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救好,万一下不来手术台„„”爸爸肯定地一拍衣袋,再平比一下胸口,意思是说:“你们尽力抢救,即使不行,钱一样不少给,我没有怨言。”伟大的父爱,不仅支撑着我的生命,也支撑起医生抢救我的信心和决心。我被推上手术台。

爸爸守在手术室外,他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竟然磨穿了鞋底!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守候的十几个小时间起了满嘴大泡!他不停地混乱地做出拜佛、祈求天主的动作,恳求上苍给女儿生命!

天也动容!我活了下来。但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昏迷着,对爸爸的爱没有任何感应。面对已成“植物人”的我,人们都已失去信心。只有爸爸,他守在我的床边,坚定地等我醒来! 他粗糙的手小心地为我按摩着,他不会发音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对着我哇啦哇啦地呼唤着,他是在叫:“云丫头,你醒醒,云丫头,爸爸在等你喝新出的豆浆!”为了让医生护士们对我好,他趁哥哥换他陪床的空档,做了一大盘热腾腾的水豆腐,几乎送遍了外科所有医护人员,尽管医院有规定不准收病人的东西,但面对如此质朴而真诚的表达和请求,他们轻轻接过去。爸爸便满足了,便更有信心了。他对他们比划着说:“你们是大好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治好我的女儿!”这期间,为了筹齐医疗费,爸爸走遍他卖过豆腐的每一个村子,他用他半生的忠厚和善良赢得了足以让他的女儿穿过生死线的支持,乡亲们纷纷拿出钱来,而父亲也毫不马虎,用记豆腐帐的铅笔歪歪扭扭却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张三柱,20元;李刚,100元;王大嫂,65元 „„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终于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他张大嘴巴,因为看到我醒来而惊喜地哇啦哇啦大声叫着,满头白发很快被激动的汗水濡湿。爸爸,我那半个月前还黑着头发的爸爸,半个月,老去二十年!

我剃光的头发慢慢长出来了,爸爸抚摩着我的头,慈祥地笑着,曾经,这种抚摩对他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啊。等到半年后我的头发勉勉强强能扎成小刷子的时候,我牵过爸爸的

手,让他为我梳头,爸爸变得笨拙了,他一丝一缕地梳着,却半天也梳不出他满意的样子来。我就扎着乱乱的小刷子坐上爸爸的豆腐车改成的小推车上街去。有一次爸爸停下来,转到我面前,做出抱我的姿势,又做个抛的动作,然后捻手指表示在点钱,原来他要把我当豆腐卖喽!我故意捂住脸哭,爸爸就无声地笑起来,隔着手指缝儿看他,他笑得蹲在地上。这个游戏,一直玩儿到我能够站起来走路为止。

现在,除了偶尔的头疼外,我看上去十分健康。爸爸因此得意不已!我们一起努力还完了欠债,爸爸也搬到城里和我一起住了,只是他勤劳了一生,实在闲不下来,我就在附近为他租了一间小棚屋做豆腐坊。爸爸做的豆腐,香香嫩嫩的,块儿又大,大家都愿意吃。我给他的豆腐车装上蓄电池的喇叭,尽管爸爸听不到我清脆的叫卖声,但他是知道的,每当他按下按钮,他就会昂起头来,满脸的幸福和知足,对我当年的歧视竟然没有丝毫的记恨,以至于我都不忍向他忏悔了。

我常想:人间充满了爱的交响,我们倾听、表达、感受、震撼,然而我的哑巴父亲却让我懂得,其实,最大的音乐是无声,那是不可怀疑的力量,把我对爱的理解送到高处。

黄子聪

冶化学院化工111班23号(转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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