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微子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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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微子第十八篇一
《论语微子第十八共11章》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

1、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2、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3、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4、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5、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6、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 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 子路曰:“为孔丘。” 曰:“是鲁孔丘与?” 曰:“是也。” 曰:“是知津矣!” 问于桀溺。 桀溺曰:“子为谁?” 曰:“为仲由。” 曰:“是鲁孔丘之徒与?” 对曰:“然。” 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 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7、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 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 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 子路拱而立。 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 明日,子路行以告。 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 子路曰:“不士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8、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9、 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

10、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11、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二
《论语卷九 微子第十八》

论语卷九 微子第十八

18.1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18.2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18.3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18.4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18.5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18.6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

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

子路曰:“为孔丘。”

曰:“是鲁孔丘与?”

曰:“是也。”

曰:“是知津矣。”

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

曰:“为仲由。”

曰:“是鲁孔丘之徒与?”

对曰:“然。”

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 耰而不辍。

子路行以告。

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18.7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

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

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

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

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

子曰:“隐者也。”

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

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18.8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18.9 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上兆下鼓)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

18.10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18.11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三
《论语·微子篇第十八》

论语·微子篇第十八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知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斋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知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斋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主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知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斋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主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櫌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古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主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知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古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斋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主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古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硃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古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主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过,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古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斋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四
《18《论语.微子》串读》

论语☆微子第十八

《卫灵公》、《季氏》、《阳货》三篇均是谈‚仕‛,而《微子》一篇则是谈‚隐‛。在这一篇里,《论语》通过孔子对于各种各样的隐逸之士的点评,为我们揭示了孔子对于隐士的基本立场。隐逸文化是中国独有的文化,其特征之一,这种现象的普遍出现往往跟一个时代的动荡和衰微联系在一起。此篇亦提到孔子两次‚无道则去‛,但是孔子的‚隐‛是‚舍之则藏‛、‚卷而怀之‛跟一般的隐逸之士行事风格完全不同。在孔子的生涯里,很难界定他什么时间在从政,什么时间在归隐。即使不出仕,但是孔子坚持认为‚二三以为吾隐乎?我无隐于尔,吾无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所以,有道是至隐隐于世,无可无不可。通过这一篇,我们可以进一步了解孔子对于当时隐士的基本态度,就是尊重其高洁之志而决不苟同遁世之风。在《微子》篇末,《论语》指出了作为统治者应该做到‚野无遗贤‛。所以《论语》实际上还是从隐士的角度,阐明孔子的‚君君、臣臣‛的思想。明君之任在于举贤,贤臣之仕在于养民,故而‚不仕无义‛。正如子路所言‚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

孔子主张‚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比方说孔子称之为至德的泰伯,固然是‚三以天下让‛,但是泰伯在吴地这样蛮夷之所仍然为‚君‛,传播文明、牧养一方。正所谓‚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泰伯及仲夷后人,在周武王时期被封,吴国也正式成为华夏文明的一个部分,显得是那样的水到渠成。这要比所谓的征伐更有积极的意义。所以,‚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要放到先秦时期的历史大背景中去理解,并不是简单的独善其身,并不是一味的无所作为。读者首先要精读《述而》、《泰伯》、《宪问》各篇,并通贯《论语》全文,方能把握孔子对于‚仕与隐‛的真实态度,然后再反过来细细研读此篇,方能悉知孔子‚无可无不可‛一语的真正内涵。

18.1【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微子弃官而去,箕子佯狂被贬为奴,比干因谏诤而死。孔子说:‚殷朝有三位仁者。‛

18.2【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柳下惠出任鲁国的典狱官,三次被罢免,有人说:‚您不可以离去吗?‛柳下惠说:‚用直正之道来侍奉别人,到哪里不会被三次罢免呢?用邪门歪道来侍奉别人,我又何必离开自己的国家呢?‛

18.3【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齐景公请孔子出仕,说:‚如果像对待季氏那样的待遇他,那么我不能够做到,就按照介于季氏和孟氏之间的原则待遇他吧。‛齐景公又说:‚我年纪大了,不能任用他。‛孔子于是起行离开齐国。

18.4【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齐国人赠送歌舞女子,季桓子接受了她们,三天不上早朝,孔子起行离开鲁国。

18.5【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

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楚国狂士接舆经过孔子的马车时唱道:‚凤鸟啊凤鸟啊,你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过去的事情没法追谏,以后的事情尚可挽回。算了吧,算了吧,现在的从政之人危险啊!‛孔子下车,打算和他交谈,接舆快步逃避他,孔子没有能够和他交谈。

18.6【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犹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长沮、桀溺二人并排在耕地,孔子经过他们,派子路去打听渡口。长沮说:‚那驾车的人是谁啊?‛子路说:‚是孔丘。‛长沮说:‚是鲁国孔丘吗?‛子路说:‚是的。‛长沮说:‚他知道渡口了。‛子路又向桀溺打听,桀溺说:‚你是谁啊?‛子路说:‚我是仲由。‛ 桀溺说:‚是鲁国孔丘的弟子吧?‛子路回答说:‚是的。‛桀溺说:‚天下滔滔都是这个样子,而谁来改变他。况且与其跟从避开坏人的人,难道比得上跟从避开尘世的人吗?‛ 桀溺继续耕作不止。子路离去告诉孔子,孔子怃然说:‚鸟兽都不可以相互同群,我不与人的同类,还与什么同类。天下仍然有人伦之道,我孔丘也不能改变。‛

关键是对于‚辟人‛和‚辟世‛的解释不同,这一章能够得出完全相反解释,如果将两个‚辟‛均解释为‚避‛,则长沮、桀溺分明在故意讥讽孔子。如果将‚辟人‛解释为逃避人世,将辟世解释为‚开辟时代‛,则长沮、桀溺则是表达出赞赏孔子之意。解释如下:

长沮、桀溺二人并排在耕地,孔子经过他们,派子路去打听渡口。长沮说:‚那驾车的人是谁啊?‛子路说:‚是孔丘。‛长沮说:‚是鲁国孔丘吗?‛子路说:‚是的。‛长沮说:‚他知道渡口了。‛子路又向桀溺打听,桀溺说:‚你是谁啊?‛子路说:‚我是仲由。‛ 桀溺说:‚是鲁国孔丘的弟子吧?‛子路回答说:‚是的。‛桀溺说:‚天下滔滔都是这个样子,而谁来改变他。况且与其跟从避开坏人的人,难道比得上跟从开辟时代的人吗?‛ 桀溺继续耕作不止。子路离去告诉孔子,孔子怃然说:‚鸟兽都不可以相互同群,我不是这个人的同类,还与什么的同类。天下如果治理有道,不会轮到我孔丘来改变它。‛

不管是哪种解释,但这故事极可能是后人杜撰的。前一种分析在《宪问》一篇已经解读过了。这里不妨将‚辟人‛和‚辟世‛分别解释为‚逃避世人‛和‚开辟时代‛,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一下故事的情节。首先长沮、桀溺两者的名字就似乎有所寓意,长者,高大也,沮者,洼地也;桀者,魁梧也,溺者,积水也。‚长沮、桀溺耦而耕‛隐隐约约表明是两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在一片烂泥地里耕作。而孔子恰恰让子路来向这两位奇异的人士打听渡口。对方中的一位听说,是鲁国的孔子,立即说:‚既然是他,那他应该知道渡口。‛似乎是话里有话,结合下文,长沮可能是说,孔子应该知道救世的途径所在,还用得着问吗?

另一位则对子路说:‚天下滔滔都像这个烂泥地一样,谁来改变他,谁来治理他。‛进而说:‚你与其跟着那些逃避尘世的人,还不如跟开辟时代的‛然后更

加继续耕作不止。这个情节往往令人联想到‚禹稷耕稼,而有天下‛。孔子听到子路的回话,遗憾地说:‚鸟兽都不可相互同群,我不是与这个人同类,还是与什么人的同类。天下如果治理有道,不会轮到我的孔丘来改变它。‛在这里孔子有‚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之意。如果天下有道,孔子或许此时应该和这样的朋友在一起。

整个故事从人名和场景,从人物和对白,都包含着强烈的寓意,这更加接近庄子寓言的风格。所以个人认为这个故事附会的成份可能比较大。《论语》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编辑过程中,《论语》不同时期的编者很可能对于‚辟世‛和‚辟人‛按照不同的自身理解,进一步加以了文字上的润色和修饰,不料最终搞成了一个正反都能说通的结果。

18.7【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耘。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子路跟随孔子出行,落在后面,遇上一个老人,用拐杖扛着除草器具。子路问他道:‚您看见夫子了吗?‛老人说:‚四肢不劳动,五谷分不清,谁是夫子啊?‛(说着)把他的拐杖插在地上,就去锄地。子路拱着手站在那里。老人留子路过夜,杀了鸡、做了黍米饭给他吃,子路见到了他的两个儿子。第二天,子路起行并把事情告诉孔子。孔子说:‚(这)是个隐士呀!‛于是让子路回去再次拜望他。子路到达他家时,他已经出门去了。子路(对他的两个儿子)说:‚不出来做事,是不合道理的。长幼之间的礼节,是不能废弃的;君臣之间的正常关系,如果废弃了,你们有什么办法吗?想要保持自身的节操,却破坏了最基本的社会伦理。君子出来做事,是为了推行君臣之间的正义。现在大道不能推行的原因,早就知道了,(不就是没有人出来声张和推行正义么?)‛

在具体解读此章之前,首先谈一谈先秦时期的农家思想。儒家学说的奠基人是孔子,但是‚儒家‛这一个正式说法形成于战国时期。同样,先秦时期的‚农家‛学说的正式提出是战国时期的许行,但是‚重农‛观念一直是中国传统思想的重要特征,从《论语》的上面两章中,我们也能间接感爱到农家学说和儒家学说一样正在形成过程中。

农家学派主张推行耕战政策,奖励发展农业生产,研究农业生产问题。农家对农业生产技术经验之总结与其朴素辩证法思想,可见于《管子〃地员》、《吕氏春秋》、《荀子》。 战国时,农家代表人物有楚国人许行,但无著作留传,生平事迹可见于《孟子》一书。生卒年不可考,约与孟子同时代。当时随行学生几十人,颇有影响,儒家门徒陈相、陈辛兄弟二人弃儒学农,投入许行门下。

《孟子〃滕文公上》载:‚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陈相有一天去拜访孟子,转述许行的话 说:‚……贤人治国应该和老百姓一道耕种而食,一道亲自做饭。‛), 鼓吹‚贤者与民并耕而食‛是许行两点主张之一。还有便是提出‚市贾不二‛的价格论,这一主张的中心要旨是在肯定分工互助的基础上,提倡人人平等劳动、物物等量交换,以实现其改

革思想。农家著作有《神农》二十篇,《野老》十七篇,《宰氏》十七篇,《董安国》十七篇,《尹都尉》十七篇,《赵氏》十七篇等等,均已佚。农家没有一部完整的著作保存下来,他们的思想和活动散见在诸子的著述中,虽星星点点但仍然值得重视,从《论语》中我们也可以对这种思想的历史渊源有所了解,同时,对于我们解读《论语》也是相当有帮助的,如‚禹稷耕稼,而有天下‛、‚樊迟问稼‛等等文字

按照《汉书〃艺文志〃诸子略》的说法,农家系九流之一,并称:‚农家者流,盖出于农稷之官。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长也。及鄙者为之,以为无所事圣王,欲使君臣并耕,悖上下之序。‛‚所重民食‛也正是农家的特点,其重视农业的观点是为孔子所肯定的,但是‚君臣并耕‛这样极端的观点是不可能为社会所接受的。但是孔子并不是因为‚悖上下之序。‛

所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说法就是出于‚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这样的思想基础。‚夫子‛是当时男子尊称,按照‚贤者与民并耕‛的说法,荷蓧丈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夫子,是理所当然的。既然‚饔飧而治‛,老者‚杀鸡为黍而食之‛也自然在情理之中。‚见其二子‛亦并非可有可无之语。按照《礼记》的说法‚任并,重任分,斑白者不提挈。‛当时头发斑白的长者是不从事重活的,所谓‚提挈‛本义是‚不提重的东西‛,在这里泛指重活。《礼记》亦云:‚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正是以‚丈人‛尊称老年男子的由来。从‚荷蓧丈人‛一说,可知这位老者至少也五十以上,但是依然不舍劳作,植其杖而耘。所以‚子路拱而立‛,虽然老者不合时礼,子路却不由得对老者表示恭敬。子路‚见其二子‛,正是补充说明这位老者并非无所归依,而是其自食其力的观念使然。看来,春秋时期,隐者是五花八门,林林种种。当然,他们的思想和学说传播到了社会上,就形成了一家之说。如农家、道家等等。

当然,孔子同样对这位老者表示了尊敬,告诉子路这是一位‚隐者‛并让子路再一次去拜见他。子路去的时候,老者已经出门了。子路对他的两个儿子讲了一通道理。子路说:‚不出来做事,是不对的。‛子路首先批评两位儿子不应让长者劳作,指出‚长幼之节,不可废也。‛然后谈到‚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就是问如果君臣之义被废弃了,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现在的社会问题吗。

一般把‚仕‛解释为‚做官‛,其实‚从政、做事、兴事‛的解释比较符合子路的本意。子路认为君子一味独善其身,而不惜破坏最基本的社会伦理是不可取的,往往也于事无补。最后子路说:‚大道得不到伸张和推行,君子早就知道了。君子出来做事,就是为了推行正义,从而使天下回归正道。‛正所谓‚行义以达其道‛。子路所说‚君臣之义‛就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但是当时从政者正如孔子所说,均是‚斗筲之人,何足算也?‛正所谓‚君不君,臣不臣‛,孔子希望通过培养弟子并出仕,从而给社会注入新生的政治力量,‚行义以达其道。‛

18.8【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

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古今被遗落的贤人有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孔子说:‚不降低自己的志向,不辱没自己的人格,是伯夷、叔齐吧?‛又说:‚柳下惠、少连降低了自己的志向,辱没了自己的人格;但他们言语合乎法度,行为合乎思虑。他们不过如此罢了。‛又说:‚虞仲、夷逸避世隐居,不论世事,修身合乎清高,弃官合乎权变。我则跟这些人都不同,没有什么是非这样不可的,也没有什么是非不这样不可的。‛

所谓‚逸民‛本意是指类似于伯夷、叔齐一样的前朝贤者,因为不肯在本朝为官,至于为民,所以遁入山林。后来泛指隐逸之士。此章七人中夷逸、朱张、少连均不可考。

孔子之所以称伯夷、叔齐为‚不降其志,不辱其身‛的原因,其人其事,已经在解读《公冶长》、《述而》、《季氏》篇已经多有提及,此处不再重复。

孔子认为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孔子主张‚无道则去‛,所以孔子虽然‚知其不可而为之。‛但是决对不会等到别人来罢免自己,所以他一般是自己辞官,以示抗议或诤谏。而柳下惠是三仕三黜(实际上是四仕四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仕和免职,在孔子看来,这是对现实妥协太过,并且有损自身的人格。而且柳氏极可能是一位性情过于耿直之人,但是往往又有失原则。他反复出仕,在别人眼里有可能是有损人格尊严的,孔子的弟子说过‚事君数,斯辱矣‛,儒士的人格尊严意识是比较强烈的,反反复复的出仕和被免被视之为自取其辱的行为。孔子说:‚召我者岂徒哉?‛所以孔子要出来做事,往往也把自己的原则讲清楚,如果用他的人对他如同柳下惠反反复复如同儿戏,孔子是接受不了的,视之为没有诚意的表现。所以,有人问柳下惠:‚你不能离开吗?‛意思就是:‚您用得着在鲁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仕吗?‛孔子则不然,一旦发现用他的人没有诚意可言,孔子就是自行离开,决不妥协。但是柳氏所言‚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这个话说得有合乎一定的道理。孔子虽然也提倡‚直道‛,但是也更加强调一个人的韧性,包括绵里藏针。同时也强调不得不‚无道则止‛、‚无道则去‛态度上的决然。他说:‚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以出之,信以成之‛等等,所以孔子所说的‚直道而行‛和柳下惠所说的‚直道事人‛存在着微妙的区别。孔子说其是‚言中伦,行中虑‛主要是指其言论合乎一般的伦理,行为合乎一般的思虑,与伯夷、叔齐相比,自然是‚其斯而已矣。‛同时柳下惠有时甚至机械教条。当时齐国的国君派人向鲁国索要传世之宝岑鼎。鲁庄公舍不得,却又怕得罪强横无礼的齐国,遂打算以一假鼎冒充。但齐国人说:‚我们不相信你们,只相信以真诚正直闻名天下的柳下惠。如果他说这个鼎是真的,我们才放心。‛庄公只好派人求柳下惠。柳下惠说:‚信誉是我一生唯一的珍宝,我如果说假话,那就是自毁我珍宝。以毁我的珍宝为代价来保住你的珍宝,这样的事我怎么干?‛庄公无奈,只得以真鼎送往齐国。从柳下惠完全从个人名誉出发的说词,对于柳氏之为人亦可略知一二。另外前文,象柳下惠这样在身后被门下私谥为‚惠‛的现象还是很少见的,其好清名之门风亦可略见一般,但是其恰恰没有完全做到洁身自爱。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五
《全国重点高中名师精编教案_《论语》全译 微子篇第十八》

《论语》全译 微子篇第十八

古代文化

0209 1913

《论语》全译 微子篇第十八

【本篇引语】

本篇共计11章。其中著名的文句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一篇中有如下内容:孔子的政治思想主张,孔子弟子与老农谈孔子、孔子关于塑造独立人格的思想等。

【原文】

18·1 微子(1)去之,箕子(2)为之奴,比干(3)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注释】

(1)微子:殷纣王的同母兄长,见纣王无道,劝他不听,遂离开纣王。

(2)箕子:箕,音jī。殷纣王的叔父。他去劝纣王,见王不听,便披发装疯,被降为奴隶。

(3)比干:殷纣王的叔父,屡次强谏,激怒纣王而被杀。

【译文】

微子离开了纣王,箕子做了他的奴隶,比干被杀死了。孔子说:“这是殷朝的三位仁人啊!”

【原文】

18·2 柳下惠为士师(1),三黜(2)。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注释】

(1)士师:典狱官,掌管刑狱。

(2)黜:罢免不用。

【译文】

柳下惠当典狱官,三次被罢免。有人说:“你不可以离开鲁国吗?”柳下惠说:“按正道事奉君主,到哪里不会被多次罢官呢?如果不按正道事奉君主,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本国呢?”

【原文】

18·3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译文】

齐景公讲到对待孔子的礼节时说:“像鲁君对待季氏那样,我做不到,我用介于季氏孟氏之间的待遇对待他。”又说:“我老了,不能用了。”孔子离开了齐国。

【原文】

18·4 齐人归(1)女乐,季桓子(2)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注释】

(1)归:同馈,赠送。

(2)季桓子:鲁国宰相季孙斯。

【译文】

齐国人赠送了一些歌女给鲁国,季桓子接受了,三天不上朝。孔子于是离开了。

【原文】

18·5 楚狂接舆(1)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注释】

(1)楚狂接舆:一说楚国的狂人接孔子之车;一说楚国叫接舆的狂人;一说楚国狂人姓接名舆。本书采用第二种说法。

【译文】

楚国的狂人接舆唱着歌从孔子的车旁走过,他唱道:“凤凰啊,凤凰啊,你的德运怎么这么衰弱呢?过去的已经无可挽回,未来的还来得及改正。算了吧,算了吧。今天的执政者危乎其危!”孔子下车,想同他谈谈,他却赶快避开,孔子没能和他交谈。

【原文】

18·6 长沮、桀溺(1)耦而耕(2)。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3)焉。长沮曰:“夫执舆(4)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5)?且而与其从辟(6)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7)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8)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注释】

(1)长沮、桀溺:两位隐士,真实姓名和身世不详。

(2)耦而耕:两个人合力耕作。

(3)问津:津,渡口。寻问渡口。

(4)执舆:即执辔。

(5)之:与。

(6)辟:同“避”。

(7)耰:音yōu,用土覆盖种子。

(8)怃然:怅然,失意。

【译文】

长沮、桀溺在一起耕种,孔子路过,让子路去寻问渡口在哪里。长沮问子路:“那个拿着缰绳的是谁?”子路说:“是孔丘。”长沮说;“是鲁国的孔丘吗?”子路说:“是的。”长沮说:“那他是早已知道渡口的位置了。”子路再去问桀溺。桀溺说:“你是谁?”子路说:“我是仲由。”桀溺说:“你是鲁国孔丘的门徒吗?”子路说:“是的。”桀溺说:“像洪水一般的坏东西到处都是,你们同谁去改变它呢?而且你与其跟着躲避人的人,为什么不跟着我们这些躲避社会的人呢?”说完,仍旧不停地做田里的农活。子路回来后把情况报告给孔子。孔子很失望地说:“人是不能与飞禽走兽合群共处的,如果不同世上的人群打交道还与谁打交道呢?如果天下太平,我就不会与你们一道来从事改革了。”

【评析】

这一章反映了孔子关于社会改革的主观愿望和积极的入世思想。儒家不倡导消极避世的做法,这与道家不同。儒家认为,即使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也要独善其身,做一个有道德修养的人。孔子就是这样一位身体力行者。所以,他感到自己有一种社会责任心,正因为社会动乱、天下无道,他才与自己的弟子们不知辛苦地四处呼吁,为社会改革而努力,这是一种可贵的忧患意识和历史责任感。

【原文】

18·7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1)。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2),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3)而食(4)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注释】

(1)蓧:音diào,古代耘田所用的竹器。

(2)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说这是丈人指自己。分是粪;不,是语气词,意为:我忙于播种五谷,没有闲暇,怎知你夫子是谁?另一说是丈人责备子路。说子路手脚不勤,五谷不分。多数人持第二种说法。我们以为,子路与丈人刚说了一句话,丈人并不知道子路是否真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们同意第一种说法。

(3)黍:音shǔ,黏小米。

(4)食:音sì,拿东西给人吃。

【译文】

子路跟随孔子出行,落在了后面,遇到一个老丈,用拐杖挑着除草的工具。子

路问道:“你看到我的老师吗?”老丈说:“我手脚不停地劳作,五谷还来不及播种,哪里顾得上你的老师是谁?”说完,便扶着拐杖去除草。子路拱着手恭敬地站在一旁。老丈留子路到他家住宿,杀了鸡,做了小米饭给他吃,又叫两个儿子出来与子路见面。第二天,子路赶上孔子,把这件事向他作了报告。孔子说:“这是个隐士啊。”叫子路回去再看看他。子路到了那里,老丈已经走了。子路说:“不做官是不对的。长幼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废弃的;君臣间的关系怎么能废弃呢?想要自身清白,却破坏了根本的君臣伦理关系。君子做官,只是为了实行君臣之义的。至于道的行不通,早就知道了。”

【评析】

过去有一个时期,人们认为这一章中老丈所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劳动人民对孔丘的批判等等。这恐怕是理解上和思想方法上的问题。对此,我们不想多作评论,因为当时不是科学研究,而是政治需要。其实,本章的要点不在于此,而在于后面子路所作的总结。即认为,隐居山林是不对的,老丈与他的儿子的关系仍然保持,却抛弃了君臣之伦。这是儒家向来都不提倡的。

【原文】

18·8 逸(1)民:伯夷、叔齐、虞仲(2)、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3)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注释】

(1)逸:同“佚”,散失、遗弃。

(2)虞仲、夷逸、朱张、少连:此四人身世无从考,从文中意思看,当是没落贵族。

(3)放:放置,不再谈论世事。

【译文】

被遗落的人有: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孔子说:“不降低自己的意志,不屈辱自己的身分,这是伯夷叔齐吧。”说柳下惠、少连是“被迫降低自己的意志,屈辱自己的身分,但说话合乎伦理,行为合乎人心。”说虞仲、夷逸“过着隐居的生活,说话很随便,能洁身自爱,离开官位合乎权宜。”“我却同这些人不同,可以这样做,也可以那样做。”

【原文】

18·9 大师挚(1)适齐,亚饭(2)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3)入于河,播鼗(4)武入于汉,少师(5)阳、击磬襄(6)入于海。

【注释】

(1)大师挚:大同“太”。太师是鲁国乐官之长,挚是人名。

(2)亚饭、三饭、四饭:都是乐官名。干、缭、缺是人名。

(3)鼓方叔:击鼓的乐师名方叔。

(4)鼗:音táo,小鼓。

(5)少师:乐官名,副乐师。

(6)击磬襄:击磬的乐师,名襄。

【译文】

太师挚到齐国去了,亚饭干到楚国去了,三饭缭到蔡国去了,四饭缺到秦国去了,打鼓的方叔到了黄河边,敲小鼓的武到了汉水边,少师阳和击磬的襄到了海滨。

【原文】

18·10 周公谓鲁公(1)曰:“君子不施(2)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3)。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注释】

(1)鲁公:指周公的儿子伯禽,封于鲁。

(2)施:同“弛”,怠慢、疏远。

(3)以:用。

【译文】

周公对鲁公说:“君子不疏远他的亲属,不使大臣们抱怨不用他们。旧友老臣没有大的过失,就不要抛弃他们,不要对人求全责备。”

【原文】

18·11 周有八士(1):伯达、伯适、伯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

【注释】

(1)八士:本章中所说八士已不可考。

【译文】

周代有八个士:伯达、伯适、伯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六
《安德义论语解读——微子篇第十八(本篇谈归隐)》

安德义论语解读——微子篇第十八

【题解】

本篇取“微子去之”句“微子”两字为篇名。

本篇谈归隐。按孔子的分类,“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孔子又说:“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卷而怀之。”“邦无道则隐”属“辟世”,“卷而怀之”属“辟地”。本篇所谈归隐分两类,一是辟世,二是辟地。微子去殷,孔子去齐,去鲁,柳下惠三黜。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等八人,逸民七人,事迹多有不可考,或辟世,辟地。辟世之隐有楚狂接舆,隐于闹市。长沮、桀溺、荷蓧丈人隐于田野。孔子的辟地,与隐士辟世,有形式上相近之处,但本质相去甚远。隐士之隐,隐心隐身,孔子之辟,仅仅是全身而退,另就他途,执着于仁道的推行,“知其不可而为之。”避身而不隐心。隐士历朝历代不乏其人,蔚然大观,构成中国文化史上特有的奇观。如何挽留隐世之贤才,即如周有八士一般,让他们尽忠于国家。周公说:“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原文】

18.1微子去之①,箕子为之奴②,比干谏而死③。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注释】

① 微子:名启。纣王的同母哥哥。纣出生时,他们的母亲才被立为帝后,故纣得以继王位,纣王暴虐无道,不听微子规劝,为了保住宗庙祭祀,微子离开了纣王。去:离开。 ② 箕子:名胥馀。纣王的叔父。纣王不听规劝,箕子披发装疯,被纣王降为奴隶。为之奴:给纣王做奴隶。③ 比干:纣王的叔父,纣王不听比干规劝,还说,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我要看看,便剖开了比干的心。

【语译】

(殷纣王不听规劝,)微子离他隐去,箕子被降为奴隶,比干力谏而被杀害。孔子说:“殷朝有三位仁人呀。”

【解读】

本章记殷之“三仁”。

邦有道,人才聚之;邦无道,人才散之。或去或狂或死,国运兴衰盛亡,关乎人才。清?李孚《四书反身录》:

箕子囚奴,比干剖心,忠节凛然,天地为昭。微子之去,迹同后世全身远祸者所为,而夫子并许其仁者,原其心也。以其心乎国,非私乎身,宗祀为重,迹为轻也。

梁?皇侃《论语义疏》说:

微子者名启,是殷王帝乙之元子,纣之庶兄也。殷纣暴虐,残酷百姓,日月滋甚,不从谏争。微子观国必亡,社稷颠殒,己身是元长,宜存系嗣,故先去殷投周,早为宗庙之计,故云去之。箕子者,纣之诸父也,时为父师,是三公之职,屡谏不从,知国必殒,己身非长,不能辄去,职任寄重,又不可死,故佯狂而受囚为奴,故云为之奴也。比干亦纣之诸父也,时为少师,少师是三孤之职也,进非长嫡,无存宗之去;退非台辅,不俟佯狂之留,且生难死易,故正言极谏,以至剖心而死,故云谏而死也。

【原文】

18.2 柳下惠为士师①,三黜②。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③,何必去父母之邦④?”

【注释】

①柳下惠:姓展,名获,又名禽。鲁国的贤大夫,柳下是他的封地,惠是他的谥号。士师:主管刑法的官。 ②三黜(chù):三次被罢官不用。 ③枉道:曲道。即不走正道。 ④父母之邦:父母居往的国家。也即自己的祖国。

【语译】

柳下惠做了司法官,三次被免职。有人说:“你不能离开这里吗?”他说:“如果按照正直之道侍奉君主,到哪里去能够不被多次罢官呢?如果按照邪枉之道侍奉君主,何必要离开自己的国家呢?”

【解读】

本章记载柳下惠直道事君的行事。

楚国子文三次提升为“令尹”,三次没有喜色,三次罢了他的官,无愠色,得之不以为喜,失之不以为忧,宠辱不惊,廓然大度,雍容雅量。鲁国柳下惠,三次提升为典狱官,三次贬黜,本章没有记载他的辞气颜色,从他宁可弃官而不愿改变操守的角度看,他的胸襟与雅量以及品行和令尹子文应是不相上下。孔子对令尹子文有一“忠矣”的评价。对柳下惠则仅仅是叙述其人其语,而未着一字进行评述。但我们从孔子的叙述中,亦可窥见孔子对柳下惠“伏清白以守直”的溢美赞扬。

另外,我们从文章中也可读出人生如何处理主观和客观的关系问题。人生面世,与世俯仰,协调相处,是人生很高的境界,若不能与世相融洽,有两个办法,一是改变自己,一是

改变环境。改变自己,即随波逐流,同流合污。“枉道以事人。”近朱则变赤,近墨则变黑。涅而便缁,磨而便磷。改变环境,也有两种方式,一是主动改变,一是被动改变。主动改变,改造社会,身体力行,率先垂范,感化他人,引导世俗,使君侯改变,使同僚改变,这种方式颇有难度,非圣人难能为。被动改变,“去父母之邦。”“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选择环境好,便于自己施展才能的外部环境。孔子说:“滔滔者,天下皆是也。”环境都是如此又当如何呢?若既不愿改变自己,也不愿或不能改变环境,则悄然隐退,独善其身。 “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 荣辱升迁,置之度外。

柳下惠耿介忠直,宁黜官而不改变其气节,事实上柳下惠能在既不改变自己,也不改变环境的情况下,虚与委蛇,巧以周旋,和而不流,流而不污,中立而不倚,这是他最大的本事。孟子将他与伯夷、伊尹相提并论,称之为“圣之和者也”,并在《万章篇下》中赞扬他说: 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

与“污君”相处,不以为羞,封任“小官”亦不推辞。当官不隐藏自己的才能,办事按规则,直道事人。被贬官罢黜也不怨恨,豁然开朗,遭受穷困也不忧愁。与平民百姓相处,兴高采烈,“由由然不忍离去。”他的理论是“你是你,我是我,即便是赤身裸体的躺在我身边,也不能玷污我”。这就是柳下惠,耿介君子,和而不流,内方外圆,出污泥而守其白的“和圣”。

【原文】

18.3齐景公待孔子曰①:“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②。”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注释】

① 齐景公:名杵(chǔ)臼,齐国国君。 ② 以:用,介词。季孟之间:指介于季氏和孟氏之间的礼遇。

【语译】

齐景公讲到对待孔子的礼貌时说:“要像(鲁君对待)季氏那样(对待他)那我做不到;我将用比季氏低一些,而又比孟氏高一些的礼遇对待他。”(不久,又)说:“我老了,不能用他了。”孔子便离开了齐国。

【解读】

本章记载孔子在齐国不被任用的行事。

齐景公对待孔子,呈狐疑之状。景公有察人之术,无用人之能,知道孔子有定国之才,因大臣晏婴反对,欲用又不敢用,故进退逡巡。在待遇上,以鲁国上卿季氏和下卿孟孙氏之间的礼节对待孔子。齐景公此时约在60岁左右,孔子三十七岁。齐景公能以如此大礼对待孔子,礼数不能算不厚。孔子仁以为己任,以求用于天下为目的,不以个人居处舒适安乐为目的。孔子观其终不能用,于是离齐而又返鲁。此事《史记?孔子世家》记载较详,录以备参考。

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说,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

【原文】

18.4齐人归女乐①,季桓子受之②,三日不朝③,孔子行。

【注释】

① 归:通“馈”,赠送。女乐:女子歌舞队。 ② 季桓子:即季孙斯,鲁国的上卿。是季孙肥(即季康子,谥号“康”)的父亲。 ③ 三日:多日。

【语译】

齐国送来了许多歌伎舞女,季桓子接受了,好多天都不上朝,孔子见此情形便离开了鲁国。

【解读】

本章记载齐对鲁的离间计。

美人计,美女外交,美女经济。成就一个人,可以用美女,毁败一个人,可以用美女。成就一个国家可以用美女,毁败一个国家,挑拔君臣关系,离间辅弼良臣亦可以用美女。齐国这一次又巧妙地运用了一次美人计。鲁国任用孔子,“行摄相事”,表现了卓越的政治才能,鲁国大治。齐国担心鲁国在孔子的辅佐下称霸中原,若称霸中原,误以为鲁国首先要兼并的就是齐国,于是齐国采用了人类惯用的美人计,该计策屡用不爽,百发百中。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在无可奈何的心境下离开父母之邦,临走之时,以凄婉悲凉的语调吟唱:“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渴,可以死败,盖优哉悠哉,维以卒岁。”

【原文】

18.5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①:“凤兮!凤兮!何德之衰②?往者不可谏③,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④!今之从政者殆而⑤!”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注释】

①接舆:楚国的一位贤人,为逃避现实而装疯,故说他是狂人。“接舆“并非他的真名。因为他接近孔子的车,因此称他为接舆。 ②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古人称凤是一种灵禽,世道清明才出现。接舆用凤比喻孔子,批评社会如此黑暗,孔子却不去隐居。 ③谏:劝阻。 ④已而:罢了,算了。已,止。而,语气词。 ⑤殆:危险。

【语译】

楚国的狂人接舆唱着歌走过孔子的车旁,他唱道:“凤鸟呀!凤鸟呀!你的命运为什么会这样不济呢?已经过去了的是无法挽回了,未来的事还来得及赶上。隐退吧!隐退吧!现今从政的人很危险啊!”孔子下了车,想和他谈谈。楚狂却赶快避开了,孔子没能和他交谈。

【解读】

本章记载隐士对孔子的劝导。

楚狂接舆驱车出游,放浪形骸,引吭高歌。从其言行举止上看,似是一位狂傲之徒,从他开口讲话来看,实是一位“邦无道则隐”的智者,形狂实不狂。他们之间的相遇是两个世界的相遇,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对话,但两个声音却清晰可辨。

一个声音说:社会已经黑暗,政治已经腐败,何必忙忙碌碌,栖栖遑遑,东奔西走,歇息吧,歇息!如我一样隐居山林,隐居闹市,过着安逸闲适的生活,管它春夏与秋冬,管它寒冬与酷暑。过去的已经过去,“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往者不可谏。”历史不能倒退,抓住未来吧,未来的闲适,未来的恬淡,未来的生活,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回来吧,可敬的凤凰!回来吧,可敬的圣人!

一个声音说:“„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纳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又说:“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又说:“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我的一生诚如先生所说:忙忙碌碌,栖栖遑遑,东奔西走,毫无结果。但我不能因为没有结果而不努力,我注重努力的过程,却无暇顾及它的结果。“知其不可而为之。”这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我必须唤醒困厄沉睡之人,唤醒人们的道德良知;他们生为人类,却不能享受尧舜的恩泽,这是我的过错,我的责任。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七
《微子篇第十八》

论语·微子篇第十八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 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津矣。” 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 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櫌而不辍。子路行以告。 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 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 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 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 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之矣。”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硃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过,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八
《18微子第十八》

微子第十八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殷纣王暴虐无道,不听任何人谏诤,微子离去,箕子佯狂为奴,比干谏之尤力,结果被纣剖心而死。微子等三人的行迹不同,孔子认为,他们都是殷家忧国忧民的仁者,所以说:「殷有三仁焉。」三仁者如此遭遇,足见纣王暴恶已极,终致殷朝灭亡。

马融注:「微、箕,二国名。子,爵也。微子,纣王庶兄。箕子、比干,纣王诸父也。」诸父是伯叔的通称。微子名启,是纣王的同母兄。尚书微子之命篇孔疏引吕氏春秋仲冬纪说,纣母先为帝乙之妾,生长子启,以及次子仲衍,后为帝乙之妻,始生纣,所以启与仲衍都称庶兄。当初帝乙欲立启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立妾之子。」于是立纣。

邢昺疏说,遍检书传,不见箕子之名,惟司马彪注庄子大宗师「箕子胥余」云,箕子名胥余,不知出于何书。史记殷本纪,宋微子世家都记载,比干直言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信有之乎。」乃杀王子比干,刳视其心。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说文:「黜,贬下也。」孔注及皇邢二疏说,柳下惠就是展禽,他作鲁国的典狱之官,无罪而三度被黜退。「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有人问柳下惠说,你还不可以离开鲁国吗?

「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依邢昺疏说,焉作何字讲,枉作曲字讲,当时世间皆邪,柳下惠说自己用直道以事于人,何往而不三黜。这就是说,苟以直道事人,无论到那一国,都会再被三黜。若舍弃直道,而曲以事人,则在鲁国亦不见黜,何必离开父母所居的鲁国呢?

直道事人而不枉,三黜而不去父母之邦,是柳下惠坚定不移的德行。所以柳下之妻以惠字作柳下的谥号。列女传柳下惠妻篇说,柳下惠处鲁,三黜而不去,忧民救乱,其妻劝他离去,他说:「油油之民,将陷于害,吾能已乎。」当他死时,门人将诔之,其妻自谓能知其德,乃作诔文,其中有这几句之辞:「蒙耻救民,德弥大兮。虽遇三黜,终不蔽兮。」「夫子之谥,宜为惠兮。」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此章事实,在史记孔子世家里记载得很详细。大意是说,孔子年三十五,鲁昭公奔到齐国不久,孔子也到了齐国,住了一段时期。就在这期间,景公两度问政于孔子,孔子答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及「政在节财。」景公喜悦,将欲以尼溪田封给孔子,但被晏婴阻止。后来景公说出待孔子之道,就是论语此章所记的言辞。

「齐景公待孔子曰。」待孔子,史记孔子世家作「止孔子。」刘氏正义说,此意是景公商量安止孔子。 「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鲁国的三卿,季孙氏为上卿,权位最高,相同于齐国的田氏。邢昺疏说,景公言我待孔子以上卿之位,如鲁季氏,则不能。以其有田氏专政之故。但又不可使其位卑若鲁之孟氏。所以欲待之以季孟二者之间。周炳中四书典故辨正说:「季孟之间者,季氏下,孟之上,即谓以待叔氏之礼待之,亦无不可。」

「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邢疏说,当时景公为臣下所制,虽然喜悦孔子之道,而终于不能用,故托辞圣道难成,自己年老,不能用了。此时孔子便离开齐国,而回鲁国。

孔子志在行道,不是谋求官位,道不能行,故即离去。

刘氏宝楠正义:「景公虽欲待孔子,而终不果行。后又托于吾老,而不能用,孔子所以去齐而反鲁也。待孔子与吾老之言,非在一时,故论语用两曰字别之。」刘氏据史记所载,以为其事在孔子三十五岁之后,四十二岁之前。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鲁君接受齐国所馈赠的女乐,孔子即知已无法在鲁国行道,便辞官去鲁。

归女乐的归字作馈字讲。孔安国注:「桓子,季孙斯也,使定公受齐之女乐,君臣相与观之,废朝礼三日。」

据史记孔子世家说,鲁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与闻国政三月,商品不二价,路人不拾遗,鲁国大治。与鲁为邻的齐国,深恐鲁用孔子行霸,不利于齐,因此采用犁鉏所说之计,以女乐迷惑鲁君,破坏孔子为政,于是选了八十名美女,能歌善舞,以及文马三十驷,致赠鲁君,陈列在鲁国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引鲁君往观,终于接受。定公果然为女乐所迷,以致连续三日不理朝政。不久,鲁国郊祭,又不依礼将祭毕的膰肉分送大夫。因此,「孔子行。」孔子便辞官离开鲁国,前往卫国。江永乡党图考说,孔子去鲁适卫,当在鲁定公十三年,因为史记十二诸侯年表以及卫世家,都在卫灵公三十八年书「孔子来。」而灵公三十八年当鲁定公十三年。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孔子周游列国,在陈蔡之间被困绝粮,后由楚昭王出兵迎接,到了楚国。昭王欲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但被楚令尹子西阻止。后来昭王卒,孔子尚在楚国时,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事见史记孔子世家。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孔安国注:「接舆,楚人,佯狂而来歌,欲以感切孔子。」接舆,人名,是一位隐士。他想用歌来感动孔子,天下无道,不如归隐,所以唱歌而过孔子的寓所门前。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自此至以下「殆而」句是歌辞。接舆问凤鸟说,你的德为何如此衰微。孔安国注:「比孔子于凤鸟。」凤是神瑞之鸟,唯在圣君时代出现。而今孔子游说诸侯,无圣君可遇,犹如凤鸟非时而出,所以说:「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往者,事已过去,不可谏阻。来者,未来的还可以追及,而能止之。孔安国说,此即劝告孔子避乱隐居。

「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邢昺疏意,罢了,罢了,世乱已甚,今之从政者,无德,危殆,无可救治。三个「而」字,皆是语助辞。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孔子下堂出门,想和这位唱歌的人言谈。然而,接舆急趋而避之,孔子因而不得与他谈话。孔子世家说:「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年也。」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去叶反于蔡」之际,就是正要离开楚国的叶邑时,途中遇见长沮桀溺二人,因而使子路问津。二人都是隐士,思想与孔子不同。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桀溺,二人同在田里耕作,孔子经过那里,使子路问他们,过河的渡口在何处。郑康成注:「长沮、桀溺,隐者也。耜,广五寸,二耜为耦。津,济渡处。」耜是当时耕田的工具,详见周礼冬官考工记匠人注解。

「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皇邢二疏皆说,执舆就是执辔,辔是御马的缰绳,御者在车上执辔,故说执舆。子路原在车上执辔,下车问津,孔子代执。子路先向长沮问津,长沮反问子路,在车上执辔者是谁。子路答复是孔丘。长沮又问是不是鲁国的孔丘。子路答曰是。长沮便说:「是知津矣。」此意是说,鲁国孔丘周游列国,应知渡口,不必问人。

「问于桀溺」至「耰而不辍」一段。长沮既不答复,子路又问桀溺。桀溺也是反问子路。但不再问「执舆者为谁。」而问「子为谁」。子,称呼子路。子路说:「我是仲由。」桀溺又问:「是鲁国孔丘的门徒吗?」子路对曰:「是。」桀溺便说:「浊乱滔滔,天下皆是,谁能以改变呢。且而,而作汝字讲,且你,与其从那避人之士,何如从避世之士哉。」辟同避,避人之士指孔子,周游寻访,不得其人,又避往他处。避世之士,桀溺自况,就是隐士。桀溺说完,耰而不辍,继续以土覆种。孔安国注;「滔滔,周流之貌。」阮氏校勘记:「释文出滔滔云,郑本作悠悠。」又:「耰而不辍,汉石经耰作櫌,五经文字云,櫌音忧,覆种。」郑康成注:「耰,覆种也。辍,止也。覆种不止,不以津告。」

「子路行以告」至「丘不与易也」一段。「子路行以告。」子路走回来,以长沮桀溺二人所说的话告诉孔子。「夫子怃然,曰。」孔子听了,怅然若失,然后说了以下的话:

「鸟兽不可与同群。」此意是如果在山林里隐居,则与山林里的鸟兽同群生活,然而人与鸟兽不同类,不可与鸟兽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我若不与这世人同群,而能与谁同群呢。邢疏:「与、谓相亲与。我非天下人之徒众相亲与,而更谁相亲与。言吾自当与此天下人同群,安能去人从鸟兽居乎。」 「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天下人各有其道,我不必与他们相为改易,各行其是而已。皇疏引江熙说:「丘不与易,盖物之有道,故大汤武,亦称夷齐,美管仲,而无讥邵忽。今彼有其道,我有其道,不执我以求彼,不系彼以易我,夫可滞哉。」又如朱子注:「天下若已平治,则我无用变易之,正为天下无道,故欲以道易之耳。」 长沮、桀溺,乱世归隐。孔子在乱世,一心要以大道施济苍生。圣人与洁身自好的隐士分别在此。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子路随孔子行,而落于后,遇见一老人以杖荷莜。包咸注;「丈人,老人也。莜,竹器。」「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子路问老人:「你老见到我的夫子吗。」「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老人答复子路,大意是:「我是农人,手足要勤劳,五谷要分植,无暇注意其它事情,不知谁是你的夫子。」老人说罢,就植其杖而耘除田里的草。

包注:「丈人云,不勤劳四体,不分植五谷,谁为夫子而索之耶。」皇邢二疏皆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二句为丈人责子路之语。宋翔凤论语发微以为,包注亦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为丈人自述不遑暇逸之意,故不能知孰为夫子,以答子路,非以责子路。俞樾群经平议也认为此二句不是责子路之语,而是丈人自言,若谓以不勤不分责子路,则不情矣。两不字,并语词,不勤,勤也。不分,分也。

「子路拱而立。」子路拱手恭敬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老人留子路在家住宿,杀鸡作黍饭招待子路,又叫他两个儿子来见子路。「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第二天,子路辞行,寻到了孔子,禀告遇见丈人的经过。孔子说:「他是隐士。」就叫子路返见丈人。至则丈人已外出。「子路曰」至「已知之矣」一段。皇侃疏意,这是孔子使子路告诉丈人的一段话,丈人既不在家,子路便告诉丈人的儿子,请转告丈人。 「不仕无义。」仕,就是替国家做事,仕则有君臣之伦。读书人隐居不仕,便是废弃君臣之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长幼的礼节不可废弃。例如使二子出来与客相见,此即长幼之礼。「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既知长幼的礼节不可废,而君臣之义又怎么可以废弃呢。

「欲洁其身,而乱大伦。」不仕于浊世,欲自洁其身,却乱了君臣大伦。刘氏正义说:「不仕则无君臣之义,是为乱伦。乱之为言,犹废也。」

「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君子之出仕,是为行其君臣之义,道之不行,君子早已知道了。 孔子使子路告诉丈人的一段话,是总结此章的要义。这一段话基于五伦的道理,说明一个读书人不能止于洁身自好,而须藉仕以造福人群为职志。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逸民七人,包咸说:「此七人皆逸民之贤者。」七人中的虞仲,诸儒或说是仲雍,就是吴太伯之弟。或说是仲雍的曾孙。就是周武王所封的虞仲。或说是春秋时人。均难考证。下文孔子评论,只有伯夷等六人,而无朱张。刘氏正义说:「窃以朱张行事,当夫子时已失传,故下文论列诸贤,不及朱张,而但存其姓名于逸民之列,盖其慎也。」

「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孔子评论伯夷、叔齐二人,说他们不肯屈降意志,不使其清白之身蒙受玷辱。郑注:「言其直己之心,不入庸君之朝。」皇疏:「夷齐隐居饿死,是不降志也。不仕乱朝,是不辱身也。是心迹俱超逸也。」

「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孔子又论柳下惠、少连二人说,他们是降志辱身了,然而说话有分寸,合乎伦理,行为审慎,合乎思虑,如此而已。皇疏:「此二人心逸而迹不逸也。并仕鲁朝,而柳下惠三黜,则是降志辱身也。虽降志辱身,而言行必中于伦虑,故云其斯而已矣。」

「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孔子又论虞仲、夷逸二人说,他们「隐居放言。」不出来作官,说话亦不拘束。因而「身中清,废中权。」守身合乎清洁,发言合乎权宜。此解「放言」作放纵言语讲,「废中权」依经典释文引郑康成本作「发中权。」竹氏会笺以为,发就是发言,与放言之义相应。但包氏注,放作臵字讲,放言就是放臵言语,不说世务。废中权的废字,马融作废弃讲,即在乱世,自我废弃,以免祸患。因此合乎权。皇疏先依马注废弃义解释,后又引江熙曰:「超然出于埃尘之表,身中清也,晦明以远害,发动中权也。」兼取马郑二说。

「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孔子说自己异于以上几位逸民。无可,不一定可。无不可,不一定不可。这意思就是以道义为准,或出或处,毫无执着。马融注:「亦不必进,亦不必退,唯义所在。」这是圣人行权之道,非贤人所能行。

论语微子第十八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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